49.月考
国庆假期的最后三天，许宜泠一边开始磨磨唧唧补作业，一边眼巴巴地盼着许怀周赶紧回来。
早在他回国前，许怀周就答应过她这个假期带她去周边的古镇风景区度假。他原先说好4号晚上就回来，可一拖再拖，一直到了6号都还没有动静……许宜泠不免有些着急。
在一个寂寥的深夜，许宜泠蔫头耷脑地趴在被试卷铺迭得找不出一丝缝隙的书桌上，盯着眼前的数学试卷发了半天呆后，终于忍不住给许怀周久打去了电话。
拨话音响了一声，两声，三声，她还没数到四，电话就已经被那头的人接通。
“喂，泠泠？”
男人的声线温润清澈，听到他的声音后，许宜泠的内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。
“哥……”
她应了声，先是一番无关紧要的寒暄，再简单分享自己最近几天的日常，铺垫许久后才终于开口：“哥，你什么时候回来啊……”
那头沉默下来，过了好一会儿许宜泠才听到他带着歉意的嗓音响起：
“泠泠，对不起，哥哥可能要食言了。”
她的心一沉，还没来得及表达失望，许怀周便开口向她解释起来：
“外婆的身体一直不太好，我回来的第二天上午她高血压发作，差点点晕倒摔跤，所以这些天我在陪她住院做检查……”
许宜泠吃了一惊，回过神来后忙对他道：“原来是这样啊……对不起哥哥，我不应该催你的，希望你外婆的身体能早日康复……等下一次，等下次放假你再带我出去玩吧……”
许怀周柔声回了个“好”，又问：“假期作业完成得怎么样了？”
她瞥一眼桌上空白一片的试卷，调整了下自己有些僵硬的坐姿，底气不太足地回：“在写呢……”
“那就好。”
许怀周笑了一下，然后又把那套讲过无数遍的老生常谈的劝言搬了出来：
“作业早晚都是要写的。泠泠，尽量趁时间还充裕的时候好好把它完成，不要等到最后一天晚上来不及了再急匆匆地赶，知道吗？”
她心里虽然有些烦闷，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说“我知道”。
“嗯，那你好好写作业吧，哥哥就不打扰你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赶在通话结束前又添了句：“下次我们再找时间好好聊一聊你去美国念书的事。”
许宜泠轻轻“嗯”了声，说完“哥哥再见”后就挂断了电话，将手机掷到一旁。
房间里再一次安静下来，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滴答答转个不停。
许宜泠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，出神地望着眼前的试卷。她脑海的冗杂思绪仿若一团乱麻，搅得她既不能静下心做题，也无法回身躺床上倒头就睡。
桌上那一张张惨白的试卷仿佛也在无声地控诉她的怯弱。许宜泠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，深呼吸一口气，良久之后终于捏紧了水笔，开始勾画起卷子上的题干。
……
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上学日，教室里的氛围用“死气沉沉”来形容也不为过。之所以会如此，不单单是由于大家难以从假期的闲适中调节过来，更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，以及……
高三年级从今天起开始强制要求上晚自习，每天的下课时间调整到晚上九点半。
等会儿第一场语文考试马上就要开始，大家都在教室里匆忙整理课桌。蒋峥把自己桌子理干净后悄悄往旁边瞥一眼，不凑巧地对上了许宜泠那双冷淡的眼睛。
她一句话都没说，只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桌子。
蒋峥瞬间秒懂，一边赔笑一边殷勤地帮她把堆迭成山的书搬下去：“我来我来，我帮你理……”
许宜泠觉得她同桌虽然哪哪儿都不出挑，平时在班里也没什么存在感，但在察言观色这点上还是极有天赋的，这样的人以后走入社会未尝不是一个可塑之才。
既然有他帮忙收拾，自己也就不用再操心了。她轻飘飘落下一句“谢了”后便拿着笔袋走出了教室，去往自己所在的考场。
高三（16）班。
……
“真巧呀许宜泠……”
16班教室里还有大半学生在整理课桌，闹闹哄哄没个清净。反正离考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，许宜泠也不急着进去，于是便独自一人靠在走廊的栏杆边上望着不远处的操场发呆。
耳边那道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时，她正在思考许怀周今晚启程回美国的事，因而抬眸朝那人望去时脸上的表情称不上是波澜不惊。
苏盈盈。
许宜泠微蹙着眉：“你也在这个考场？”
“是啊。”
苏盈盈笑呵呵地回：“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呀，是为了看陆唯吗？”
看个头的看。
许宜泠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，唇边噙起一抹淡笑：“没什么事就先过来了呗。你呢？来这么早是想找他叙旧吗？”
苏盈盈捂嘴咯咯笑了会儿，忽地靠近一步压低了音量：
“许宜泠，咱们俩也别互相嘲笑了，陆唯和薛冉好上的事儿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？我听我岳高的同学说，有人看见他俩在游乐园吃同一个冰淇淋，啧，我就知道那个薛冉没看上去那么简单……”
许宜泠可算是知道谣言是怎么流传出来的了。要不是她亲眼看见，没准她还真就信了“陆唯和薛冉吃同一个冰淇淋”这种话。
她似笑非笑地瞅一眼苏盈盈：“怎么？你对陆唯还余情未了？特别接受不了他现在有正牌女友是吗？”
苏盈盈气得想瞪她，可瞥了眼斜对面后脸上的表情又忽地变回原来那副假惺惺，特地提高音量说了句“许宜泠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把你对陆唯余情未了的事说出去的”。
许宜泠脸色一变，心里顿觉不妙，下意识朝右手边看过去，陆唯不偏不倚刚好在这刻垂眸从她身旁迈步经过。
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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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在他回国前，许怀周就答应过她这个假期带她去周边的古镇风景区度假。他原先说好4号晚上就回来，可一拖再拖，一直到了6号都还没有动静……许宜泠不免有些着急。
在一个寂寥的深夜，许宜泠蔫头耷脑地趴在被试卷铺迭得找不出一丝缝隙的书桌上，盯着眼前的数学试卷发了半天呆后，终于忍不住给许怀周久打去了电话。
拨话音响了一声，两声，三声，她还没数到四，电话就已经被那头的人接通。
“喂，泠泠？”
男人的声线温润清澈，听到他的声音后，许宜泠的内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。
“哥……”
她应了声，先是一番无关紧要的寒暄，再简单分享自己最近几天的日常，铺垫许久后才终于开口：“哥，你什么时候回来啊……”
那头沉默下来，过了好一会儿许宜泠才听到他带着歉意的嗓音响起：
“泠泠，对不起，哥哥可能要食言了。”
她的心一沉，还没来得及表达失望，许怀周便开口向她解释起来：
“外婆的身体一直不太好，我回来的第二天上午她高血压发作，差点点晕倒摔跤，所以这些天我在陪她住院做检查……”
许宜泠吃了一惊，回过神来后忙对他道：“原来是这样啊……对不起哥哥，我不应该催你的，希望你外婆的身体能早日康复……等下一次，等下次放假你再带我出去玩吧……”
许怀周柔声回了个“好”，又问：“假期作业完成得怎么样了？”
她瞥一眼桌上空白一片的试卷，调整了下自己有些僵硬的坐姿，底气不太足地回：“在写呢……”
“那就好。”
许怀周笑了一下，然后又把那套讲过无数遍的老生常谈的劝言搬了出来：
“作业早晚都是要写的。泠泠，尽量趁时间还充裕的时候好好把它完成，不要等到最后一天晚上来不及了再急匆匆地赶，知道吗？”
她心里虽然有些烦闷，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说“我知道”。
“嗯，那你好好写作业吧，哥哥就不打扰你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赶在通话结束前又添了句：“下次我们再找时间好好聊一聊你去美国念书的事。”
许宜泠轻轻“嗯”了声，说完“哥哥再见”后就挂断了电话，将手机掷到一旁。
房间里再一次安静下来，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滴答答转个不停。
许宜泠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，出神地望着眼前的试卷。她脑海的冗杂思绪仿若一团乱麻，搅得她既不能静下心做题，也无法回身躺床上倒头就睡。
桌上那一张张惨白的试卷仿佛也在无声地控诉她的怯弱。许宜泠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，深呼吸一口气，良久之后终于捏紧了水笔，开始勾画起卷子上的题干。
……
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上学日，教室里的氛围用“死气沉沉”来形容也不为过。之所以会如此，不单单是由于大家难以从假期的闲适中调节过来，更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，以及……
高三年级从今天起开始强制要求上晚自习，每天的下课时间调整到晚上九点半。
等会儿第一场语文考试马上就要开始，大家都在教室里匆忙整理课桌。蒋峥把自己桌子理干净后悄悄往旁边瞥一眼，不凑巧地对上了许宜泠那双冷淡的眼睛。
她一句话都没说，只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桌子。
蒋峥瞬间秒懂，一边赔笑一边殷勤地帮她把堆迭成山的书搬下去：“我来我来，我帮你理……”
许宜泠觉得她同桌虽然哪哪儿都不出挑，平时在班里也没什么存在感，但在察言观色这点上还是极有天赋的，这样的人以后走入社会未尝不是一个可塑之才。
既然有他帮忙收拾，自己也就不用再操心了。她轻飘飘落下一句“谢了”后便拿着笔袋走出了教室，去往自己所在的考场。
高三（16）班。
……
“真巧呀许宜泠……”
16班教室里还有大半学生在整理课桌，闹闹哄哄没个清净。反正离考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，许宜泠也不急着进去，于是便独自一人靠在走廊的栏杆边上望着不远处的操场发呆。
耳边那道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时，她正在思考许怀周今晚启程回美国的事，因而抬眸朝那人望去时脸上的表情称不上是波澜不惊。
苏盈盈。
许宜泠微蹙着眉：“你也在这个考场？”
“是啊。”
苏盈盈笑呵呵地回：“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呀，是为了看陆唯吗？”
看个头的看。
许宜泠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，唇边噙起一抹淡笑：“没什么事就先过来了呗。你呢？来这么早是想找他叙旧吗？”
苏盈盈捂嘴咯咯笑了会儿，忽地靠近一步压低了音量：
“许宜泠，咱们俩也别互相嘲笑了，陆唯和薛冉好上的事儿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？我听我岳高的同学说，有人看见他俩在游乐园吃同一个冰淇淋，啧，我就知道那个薛冉没看上去那么简单……”
许宜泠可算是知道谣言是怎么流传出来的了。要不是她亲眼看见，没准她还真就信了“陆唯和薛冉吃同一个冰淇淋”这种话。
她似笑非笑地瞅一眼苏盈盈：“怎么？你对陆唯还余情未了？特别接受不了他现在有正牌女友是吗？”
苏盈盈气得想瞪她，可瞥了眼斜对面后脸上的表情又忽地变回原来那副假惺惺，特地提高音量说了句“许宜泠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把你对陆唯余情未了的事说出去的”。
许宜泠脸色一变，心里顿觉不妙，下意识朝右手边看过去，陆唯不偏不倚刚好在这刻垂眸从她身旁迈步经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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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庆假期的最后三天，许宜泠一边开始磨磨唧唧补作业，一边眼巴巴地盼着许怀周赶紧回来。
早在他回国前，许怀周就答应过她这个假期带她去周边的古镇风景区度假。他原先说好4号晚上就回来，可一拖再拖，一直到了6号都还没有动静……许宜泠不免有些着急。
在一个寂寥的深夜，许宜泠蔫头耷脑地趴在被试卷铺迭得找不出一丝缝隙的书桌上，盯着眼前的数学试卷发了半天呆后，终于忍不住给许怀周久打去了电话。
拨话音响了一声，两声，三声，她还没数到四，电话就已经被那头的人接通。
“喂，泠泠？”
男人的声线温润清澈，听到他的声音后，许宜泠的内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。
“哥……”
她应了声，先是一番无关紧要的寒暄，再简单分享自己最近几天的日常，铺垫许久后才终于开口：“哥，你什么时候回来啊……”
那头沉默下来，过了好一会儿许宜泠才听到他带着歉意的嗓音响起：
“泠泠，对不起，哥哥可能要食言了。”
她的心一沉，还没来得及表达失望，许怀周便开口向她解释起来：
“外婆的身体一直不太好，我回来的第二天上午她高血压发作，差点点晕倒摔跤，所以这些天我在陪她住院做检查……”
许宜泠吃了一惊，回过神来后忙对他道：“原来是这样啊……对不起哥哥，我不应该催你的，希望你外婆的身体能早日康复……等下一次，等下次放假你再带我出去玩吧……”
许怀周柔声回了个“好”，又问：“假期作业完成得怎么样了？”
她瞥一眼桌上空白一片的试卷，调整了下自己有些僵硬的坐姿，底气不太足地回：“在写呢……”
“那就好。”
许怀周笑了一下，然后又把那套讲过无数遍的老生常谈的劝言搬了出来：
“作业早晚都是要写的。泠泠，尽量趁时间还充裕的时候好好把它完成，不要等到最后一天晚上来不及了再急匆匆地赶，知道吗？”
她心里虽然有些烦闷，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说“我知道”。
“嗯，那你好好写作业吧，哥哥就不打扰你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赶在通话结束前又添了句：“下次我们再找时间好好聊一聊你去美国念书的事。”
许宜泠轻轻“嗯”了声，说完“哥哥再见”后就挂断了电话，将手机掷到一旁。
房间里再一次安静下来，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滴答答转个不停。
许宜泠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，出神地望着眼前的试卷。她脑海的冗杂思绪仿若一团乱麻，搅得她既不能静下心做题，也无法回身躺床上倒头就睡。
桌上那一张张惨白的试卷仿佛也在无声地控诉她的怯弱。许宜泠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，深呼吸一口气，良久之后终于捏紧了水笔，开始勾画起卷子上的题干。
……
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上学日，教室里的氛围用“死气沉沉”来形容也不为过。之所以会如此，不单单是由于大家难以从假期的闲适中调节过来，更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，以及……
高三年级从今天起开始强制要求上晚自习，每天的下课时间调整到晚上九点半。
等会儿第一场语文考试马上就要开始，大家都在教室里匆忙整理课桌。蒋峥把自己桌子理干净后悄悄往旁边瞥一眼，不凑巧地对上了许宜泠那双冷淡的眼睛。
她一句话都没说，只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桌子。
蒋峥瞬间秒懂，一边赔笑一边殷勤地帮她把堆迭成山的书搬下去：“我来我来，我帮你理……”
许宜泠觉得她同桌虽然哪哪儿都不出挑，平时在班里也没什么存在感，但在察言观色这点上还是极有天赋的，这样的人以后走入社会未尝不是一个可塑之才。
既然有他帮忙收拾，自己也就不用再操心了。她轻飘飘落下一句“谢了”后便拿着笔袋走出了教室，去往自己所在的考场。
高三（16）班。
……
“真巧呀许宜泠……”
16班教室里还有大半学生在整理课桌，闹闹哄哄没个清净。反正离考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，许宜泠也不急着进去，于是便独自一人靠在走廊的栏杆边上望着不远处的操场发呆。
耳边那道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时，她正在思考许怀周今晚启程回美国的事，因而抬眸朝那人望去时脸上的表情称不上是波澜不惊。
苏盈盈。
许宜泠微蹙着眉：“你也在这个考场？”
“是啊。”
苏盈盈笑呵呵地回：“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呀，是为了看陆唯吗？”
看个头的看。
许宜泠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，唇边噙起一抹淡笑：“没什么事就先过来了呗。你呢？来这么早是想找他叙旧吗？”
苏盈盈捂嘴咯咯笑了会儿，忽地靠近一步压低了音量：
“许宜泠，咱们俩也别互相嘲笑了，陆唯和薛冉好上的事儿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？我听我岳高的同学说，有人看见他俩在游乐园吃同一个冰淇淋，啧，我就知道那个薛冉没看上去那么简单……”
许宜泠可算是知道谣言是怎么流传出来的了。要不是她亲眼看见，没准她还真就信了“陆唯和薛冉吃同一个冰淇淋”这种话。
她似笑非笑地瞅一眼苏盈盈：“怎么？你对陆唯还余情未了？特别接受不了他现在有正牌女友是吗？”
苏盈盈气得想瞪她，可瞥了眼斜对面后脸上的表情又忽地变回原来那副假惺惺，特地提高音量说了句“许宜泠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把你对陆唯余情未了的事说出去的”。
许宜泠脸色一变，心里顿觉不妙，下意识朝右手边看过去，陆唯不偏不倚刚好在这刻垂眸从她身旁迈步经过。
*
盈盈真是神助攻嘿嘿
早在他回国前，许怀周就答应过她这个假期带她去周边的古镇风景区度假。他原先说好4号晚上就回来，可一拖再拖，一直到了6号都还没有动静……许宜泠不免有些着急。
在一个寂寥的深夜，许宜泠蔫头耷脑地趴在被试卷铺迭得找不出一丝缝隙的书桌上，盯着眼前的数学试卷发了半天呆后，终于忍不住给许怀周久打去了电话。
拨话音响了一声，两声，三声，她还没数到四，电话就已经被那头的人接通。
“喂，泠泠？”
男人的声线温润清澈，听到他的声音后，许宜泠的内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。
“哥……”
她应了声，先是一番无关紧要的寒暄，再简单分享自己最近几天的日常，铺垫许久后才终于开口：“哥，你什么时候回来啊……”
那头沉默下来，过了好一会儿许宜泠才听到他带着歉意的嗓音响起：
“泠泠，对不起，哥哥可能要食言了。”
她的心一沉，还没来得及表达失望，许怀周便开口向她解释起来：
“外婆的身体一直不太好，我回来的第二天上午她高血压发作，差点点晕倒摔跤，所以这些天我在陪她住院做检查……”
许宜泠吃了一惊，回过神来后忙对他道：“原来是这样啊……对不起哥哥，我不应该催你的，希望你外婆的身体能早日康复……等下一次，等下次放假你再带我出去玩吧……”
许怀周柔声回了个“好”，又问：“假期作业完成得怎么样了？”
她瞥一眼桌上空白一片的试卷，调整了下自己有些僵硬的坐姿，底气不太足地回：“在写呢……”
“那就好。”
许怀周笑了一下，然后又把那套讲过无数遍的老生常谈的劝言搬了出来：
“作业早晚都是要写的。泠泠，尽量趁时间还充裕的时候好好把它完成，不要等到最后一天晚上来不及了再急匆匆地赶，知道吗？”
她心里虽然有些烦闷，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说“我知道”。
“嗯，那你好好写作业吧，哥哥就不打扰你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赶在通话结束前又添了句：“下次我们再找时间好好聊一聊你去美国念书的事。”
许宜泠轻轻“嗯”了声，说完“哥哥再见”后就挂断了电话，将手机掷到一旁。
房间里再一次安静下来，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滴答答转个不停。
许宜泠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，出神地望着眼前的试卷。她脑海的冗杂思绪仿若一团乱麻，搅得她既不能静下心做题，也无法回身躺床上倒头就睡。
桌上那一张张惨白的试卷仿佛也在无声地控诉她的怯弱。许宜泠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，深呼吸一口气，良久之后终于捏紧了水笔，开始勾画起卷子上的题干。
……
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上学日，教室里的氛围用“死气沉沉”来形容也不为过。之所以会如此，不单单是由于大家难以从假期的闲适中调节过来，更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，以及……
高三年级从今天起开始强制要求上晚自习，每天的下课时间调整到晚上九点半。
等会儿第一场语文考试马上就要开始，大家都在教室里匆忙整理课桌。蒋峥把自己桌子理干净后悄悄往旁边瞥一眼，不凑巧地对上了许宜泠那双冷淡的眼睛。
她一句话都没说，只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桌子。
蒋峥瞬间秒懂，一边赔笑一边殷勤地帮她把堆迭成山的书搬下去：“我来我来，我帮你理……”
许宜泠觉得她同桌虽然哪哪儿都不出挑，平时在班里也没什么存在感，但在察言观色这点上还是极有天赋的，这样的人以后走入社会未尝不是一个可塑之才。
既然有他帮忙收拾，自己也就不用再操心了。她轻飘飘落下一句“谢了”后便拿着笔袋走出了教室，去往自己所在的考场。
高三（16）班。
……
“真巧呀许宜泠……”
16班教室里还有大半学生在整理课桌，闹闹哄哄没个清净。反正离考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，许宜泠也不急着进去，于是便独自一人靠在走廊的栏杆边上望着不远处的操场发呆。
耳边那道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时，她正在思考许怀周今晚启程回美国的事，因而抬眸朝那人望去时脸上的表情称不上是波澜不惊。
苏盈盈。
许宜泠微蹙着眉：“你也在这个考场？”
“是啊。”
苏盈盈笑呵呵地回：“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呀，是为了看陆唯吗？”
看个头的看。
许宜泠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，唇边噙起一抹淡笑：“没什么事就先过来了呗。你呢？来这么早是想找他叙旧吗？”
苏盈盈捂嘴咯咯笑了会儿，忽地靠近一步压低了音量：
“许宜泠，咱们俩也别互相嘲笑了，陆唯和薛冉好上的事儿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？我听我岳高的同学说，有人看见他俩在游乐园吃同一个冰淇淋，啧，我就知道那个薛冉没看上去那么简单……”
许宜泠可算是知道谣言是怎么流传出来的了。要不是她亲眼看见，没准她还真就信了“陆唯和薛冉吃同一个冰淇淋”这种话。
她似笑非笑地瞅一眼苏盈盈：“怎么？你对陆唯还余情未了？特别接受不了他现在有正牌女友是吗？”
苏盈盈气得想瞪她，可瞥了眼斜对面后脸上的表情又忽地变回原来那副假惺惺，特地提高音量说了句“许宜泠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把你对陆唯余情未了的事说出去的”。
许宜泠脸色一变，心里顿觉不妙，下意识朝右手边看过去，陆唯不偏不倚刚好在这刻垂眸从她身旁迈步经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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盈盈真是神助攻嘿嘿